【芬蘭】Nellim是個夢幻的殘酷仙境
- JORA
- Aug 13, 20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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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1月3日(二),我與旅伴們從赫爾辛基凌晨五點多,在大雪紛飛的夜色中從溫暖的公寓出發,上午8點35分搭乘挪威航空的班機起飛,前往芬蘭國土最北邊的機場-Ivalo,飛行約90分鐘。
挪威航空機上飛行期間,有免費的空中wifi可以使用,我癱在座位上,打開facebook試圖想在芬蘭境內上空,打卡作為紀念,可惜成功不了,只能用line和朋友們小聊幾句,就迫不及待盯著窗外一片白茫茫的雪景,在赫爾辛基時,還沒有那麼明顯的感受。但搭上了往北極圈的飛機時,才開始有一種真正進入北歐的實體感。
一個半小後,抵達了Ivalo機場,這是一個小型的機場。不同的是,一走出機艙門,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,對於生長在台灣的我來說,眼前的純白極具魅力,忍不住貪婪的深吸一口冰凍的空氣,笑呵呵地再吐出一口白煙,同時也提醒我,室外溫度已經是零下30度。剛走出機艙下飛機,朝向航廈步行的空檔,我連忙把羽絨大衣裹緊。心想:「終於來到北極圈了」。全新的體驗讓我還沒正式感受到北極圈的殘酷,只忙著按下快門。旅行多年,出入數不清的機場,除了第一次搭飛機以外,就屬這次我最興奮地一直拍攝機場本身。大概是因為這裡是北極圈的機場,本能就是覺得要拿起相機拍照紀念一番,否則人生究竟有幾次機會可以出入北極圈呢?


不適應的是,抵達時分明還是正中午時刻,但北極圈的天空卻是呈現凌晨五點鐘的樣貌,而且就這麼維持天色濛濛亮的光線。我抬頭看看雲層,心裡有點微沉:「糟了,雲層這麼厚,天氣似乎不大好,極光出現的機率可能不高」,又隨即安慰自己:「誒,沒關係!有兩晚的機會嘛!」
是不是追極光的旅客,心中總是會有微妙的擔憂?




小小的IVALO機場,一踏出大門,就看到預約好的計程車司機迎接我們,停車場的車輛都覆上厚厚一層霜雪。看到此番景象,我慶幸沒有選擇自駕,雪地狀況太陌生,光是如何除掉車上的霜雪,恐怕就會讓我們傷腦筋了。
從機場出發,司機先繞進IVALO市區的超市讓我們停留採購兩晚的糧食。當初在跟房東通信時,房東一直使用「Grocery」這個字眼告訴我可以前往採買,讓我以為規模大概就是賣些簡單蔬果的小小雜貨店,沒想到其實是一家大型的超市,裡面應有盡有,我們一行人一邊討論可以烹調的菜色,一邊研究起當地食材,結果逗留了一個小時,使得司機不高興了(只是沒有對我們發怒),所以事後從房東口中知道這事時,我們也只能乾笑了。
在Nellim我們停留了兩晚,除了在極光小屋外,也安排了兩天白日活動,趁著白天少少的幾小時,體驗了哈士奇雪橇和冰釣的活動。但第一天當我們才剛抵達極光小屋不久後,太陽已經開始準備落日,在北極圈的一月,雖然還沒有到永夜的階段,但白日的時光也只有短短的幾小時,陽光在冬天的北極圈是多麼珍貴的存在。


在這段期間中,我最驚豔的還是白日中所呈現出的淡雅景象,沒有強烈的光影,也沒有濃厚的色彩,眼前的一景一物皆是淡淡粉粉的顏色,天空永遠像是用水彩筆法暈染過一般,竟是一種寧靜藍和石英粉組合的療癒色調。眼前的畫面太美太舒服,是我至今完全沒有看過的奇景。只需要簡單的構圖,不需要太多顏色,這裡就是極簡的仙境。一直到回台,仍然覺得在這裡的兩天,就像是做了一場粉嫩的美夢一般,醒來會覺得恍惚。

只是在這極美的仙境中,我同時也嘗到零下37度的殘酷,冰冷到劇痛的手腳,讓我快樂並痛苦著、害怕又享受著。這絕對是夢幻的殘酷仙境,我第一次知道,流淚會瞬間成冰,滴下的不會是淚珠,而是冰塊。我也是第一次知道,原來冷到極致,就連睫毛和頭髮都會結上一層白霜。雖然天氣酷寒到如此程度,但我仍然會願意為了這個冷酷的仙境前來。沒有親自見識,無法體會到雪境震撼的畫面。千辛萬苦來到這極北之地,完全值回票價。





不管是拍照還是寫文章,我總是習慣與音樂做連結。當我站在雪境中,我腦海開始迴盪Mari Boine 的"Today stars now"-緩慢但不激昂,高八度的譜曲加上女性歌手的呢喃,這是一段迷幻的旋律,一切都是朦朧的。
雖然有點不合時宜,但我想起看過的幾段詩句:
《二十世紀芬蘭的女詩人-Edith Sodergran》
「你尋求一支花朵,卻找到一顆果實。你尋求一注泉水,卻找到一片汪洋。你尋求一位女人,卻找到一個靈魂。」
「所有的星星終將消失,可是它們總是無謂地閃耀。」
起初我只想追尋極光,卻未料到在這看到極致的純淨雪景,我相信在這片雪境中,或許會有古老的神靈存在。我敬畏它、憧憬它,第一次被直擊靈魂深處。原來這就是大自然,千變萬化無法用人力對抗的自然啊!停留了兩日,我卻覺得我的靈魂依舊留在這片蒼茫的冰封大地。
風雪無情,但我一點都不想抵抗。這樣就好,永遠都不要有改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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